老张搬家

【副篇名】陈道泽

【出版日期】2013.07.17

【版次】第23版(晨风)

【入库时间】20130810

【全文】

老张搬家的头天给我打来电话说：“明天是星期天，我家搬家，请你来帮忙。”

学校已经整体搬迁，原来的教职工宿舍也得拆迁，许多教师把眼睛盯着县城的商品房，老张却想找个能种花种菜的乡下农舍。

人们纷纷去城市买房，老张却准备把家移到乡下，我得知这个情况后还真的有点意外，就此还和老张切磋过这件事。

老张当面跟我解释说，城市生活确实方便，楼上楼下，超市就在家门口，孩子上学，上医院看病等等都很便利。但城市到处是水泥地面和玻璃窗户，炎热的夏日阳光，将人家烤得如火桶，晚上不开空调就不能入睡；冬天，人们想那温暖的阳光能照着自家的阳台，可高楼林立，光芒哪能转弯抹角？还有城市里那密密麻麻的汽车，日复一日地排放着尾气，“雾霾”天是司空见惯。所有这些，还不是主要的，如果将新家搬到城里，那围墙旁几十株中草药往哪里移栽？有几种药还是爷爷传下来的，如那芍药、何首乌、三七，七叶一枝花等名贵药也一定要移栽。

老张的解释有道理，我至今还记得老张栽那棵金银花的情景。

现在老张打来电话，说搬家了，我很惊奇地问：“你的房子是怎么选定的？”老张告诉我，新家的房子是老伴堂弟的，这家三口早在大前年就举家落户于上海的川沙，人走楼空，早就想卖，却一直无人问津，而我看见后，正是我的世外桃源。房子紧靠一条河，那是一年四季都流淌着清澈的山溪，依山伴水，房前屋后的空间好大。合同签了，只八万块钱的成本钱。现在，我家门口的那些花花草草就好安排了，我已经做了一个整体的规划，哪块地安排栽草药，哪块地种蔬菜，连三七栽在哪个宕穴，金银花栽在门口哪棵樟木树旁，我都一一画了图，标注了名目，搬家时，所有东西都按图纸上的设计摆放或移栽。

听到这里，我说：“好啊，保证明天早上准时赶到。”

第二天三点钟，我就起来了，人都说搬家要早，“早发”啊，搬家起早图的是吉利。

我赶到老张家时，老张已经将东西搬得差不多了，就剩下那连根挖的中草药了。那棵金银花将那弯曲缠绕的藤蔓早已剪断，只留根上部的一小截，那根部连土挖出，再用稻草绳将土包扎成一倒圆锥体，那错综复杂的根系都藏在锥体内。

老张是等我来帮他抬这些“重头货”的，一盘盘地往车厢上抬，一捆捆地往车上搬，一件件地往车上端。好在老张细致，许多东西该包的包，可扎的扎，该废弃的废弃，我来没干一会儿，车装满了，要上车的东西已全部装上车。

车发动时，我说：“买了鞭炮吗？”老张笑笑说：“就这样上路，闷声大发财。”

车开到新家门口，东方的天空正好出现鱼肚白。

开始卸货了，老张细心，从荷包里拿出图纸，按图就位，三七盆放在什么位置，芍药摆在哪里，图上一目了然，大家就按图纸上摆放，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孔夫子搬家尽是书，老张搬家多为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