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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7日,吴宏聪先生病逝;9月18日,高华年先生辞世

作者:刘黎霞 出版日期:2011.09.21 点击数:0

【作者】 刘黎霞

【报纸名称】:南方都市报

【出版日期】2011.09.21

【版次】GA01广州读本封面

【入库时间】20111020

【全文】

他被学界誉为“听音辨音第一人”,能用国际音标还原听过的每个语音,再精准复述;他是我国第一代研究少数民族语言的学者,在他退休之后,中大已无人能将这门课程开出;他是最早研究广东方言的学者,其著述的《广州方言研究》至今仍是研究粤语的必读书……

9月18日13时,著名语言学大师、中山大学教授高华年在广州逝世,享年9 6岁。这位最后的老西南联大人的离去,让中大继著名学者吴宏聪教授辞世之后“又失一宝”。

高华年教授遗体告别仪式定于9月25日(星期日)上午10时在广州殡仪馆青松厅举行。

■简介

高华年

著名语言学家、中国少数民族语言研究家、对外汉语教育家、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

福建省南平市人,生于1916年11月15日。1943年毕业于北京大学文科研究所语学部并获硕士学位。1943年到1946年任西南联合大学中文系讲师。1946年到1950年任南开大学中文系讲师、副教授。1950年到1951年任岭南大学研究员。从1951年起先后担任中山大学语言学系、中文系教授,少数民族语言调查研究教研室主任,语言学教研室主任,中山大学学术委员会委员,汉语培训中心主任。并先后兼任广东语言学会会长、顾问,中国民族语言学会常务理事、终身顾问,中国语言学会理事,中国对外汉语教学学会顾问等。

一生著述甚丰,著有《彝语语法研究》、《广州方言研究》。

■忆高先生

皓首穷经辨方言淡泊明志真君子

西南联大学而优则教

生于1916年的高华年,其求学、任教经历可谓上世纪学人的缩影。1940年,高华年考入北京大学文科研究所语学部,毕业时却是在西南联大领到硕士学位证书。他自己亦曾多次告诉后人,在西南联大的四年求学经历,对他影响深远,为其学术生涯打下扎实的基础。

值得一提的是,在读研期间,高华年已担任西南联大教员和南开大学边疆人文研究室讲师,这段历史还被西南联大百年记事中记录为一段佳话。

据高华年的学生、原中大中文系现代汉语学科带头人傅雨贤回忆,高华年用两年时间完成十七八万字的论文,但论文完成时毕业口试时间还有一个月,著名语言学大师罗常培非常欣赏这位得意门生的才华,也知其经济拮据,亲自给冯文潜写信推荐其为教员。在信中,罗常培高度赞扬他在两年内完成昆明附近一种黑彝语研究的成果,并打包票“必能通过毕业口试”。

在西南联大,这个小插曲被视为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最好证明,而高华年的才气也逐渐被外界了解。

中大挂鞭两课成绝响

从上世纪40年代毕业后,高华年就走向讲台,之后一辈子教书育人,甘为人梯。在西南联大解散后,他先后到南开大学、岭南大学任职。1952年起,任教于中山大学语言学系。1954年,中大语言学系被调整到北大中文系,他和商承祚、陈必恒等留下来并到中文系担任语言学教研室主任。

“容老、商老之后,他一直就是广东省语言学学术界的领头羊,广东语言学界如今活跃的学者基本上都是他的学生。”傅雨贤告诉记者。

傅雨贤几十年来一直在高华年领导下工作,最让他钦佩的是老师扎实做学问的精神,“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疏忽”。

几十年来,高华年为学生讲授的课程有《语言学概论》、《语音学》、《少数民族语言调查研究》、《汉藏系语言概要》等。“高老离开讲台后,《少数民族语言调查研究》、《汉藏系语言概要》这两门课就已‘失传’,再也没有老师能接班开课。”中文系代系主任李炜教授感慨道。

桃李天下最优“七君子”

经历抗战颠沛流离的求学生涯,高华年走上了研究少数民族语言这一领域,他也是我国第一代研究少数民族语言的学者,在其影响下,门生们也多数走上了这一学术道路。

傅雨贤说,高华年培养了许多高足,且一个个早已成名,其中最得意的门生是53届毕业生。那一届只有7个毕业生,学界称为“七君子”。其中唐作藩先生如今是北大教授,著名音韵学家,是《中国语言文学大辞典》主编;暨南大学教授詹伯慧亦是著名的方言学家,曾连任广东语言学学会会长,不久前入选首批16名广东省优秀社会科学家名录。

“我们那时只有七个人,师生关系密切。学生七人实习时,两人搭档一组,分到少数民族地区做调查研究并写调查报告,正是高先生传授的很多方法比如听音辨音的技巧,让我们能顺利完成实习。”詹伯慧教授告诉南都记者。

提到听音、辨音,高华年的同事、门生多对其语言功底颇为敬佩,李炜教授更是大赞其“凡是任何人类发出的音,他都能用国际音标准确记录,再准确地发出来”。女儿高符生告诉记者,从小就看着父亲平日对着镜子,对着母亲都不停练习各种音标发音。

研究方言廿年书巨著

高华年一生著述甚丰,早在1958年就完成了《彝语语法研究》一书,奠定其在少数民族语言研究领域的地位,而《广州方言研究》则是高华年耗时近20年的另一部著作,也是他与广东的“亲密”见证。该书于1980年在香港出版,是国内第一本系统研究广东方言的著作。

女儿高符生说,父亲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就开始研究广州方言,他喜欢收集广州方言儿歌,每次和友人交谈或从其他渠道发现一些广州方言词句时,就会用一张张小卡片记录并分类整理,这些卡片是父亲的“宝贝”,儿女们绝对不能动。

上世纪80年代,已经70多岁的高华年兼任对外汉语教学中心主任,主持留学工作,10年间,他建立了一支稳定的对外汉语教师队伍。“没有高先生,就没有对外汉语。”李炜说。

■钩沉

中文系最大的寿星公

中文系被视为中山大学的长寿系,该系刚送走的另一位重量级学者吴宏聪教授享年93岁。李炜介绍,96岁的高华年先生可说是中文系年纪最大的寿星公。

高华年弟子傅雨贤回忆,每当过年时,大家都喜欢跟他说“祝君高华年”,因为其名字就含有健康长寿的意思。

谈起长寿的原因,女儿高符生说:“父亲生活简单朴素,不喜欢到外面吃饭,应酬也很少,淡泊明志,不喜欢争什么。父亲最喜欢看书,直到生病前,还一直在看报纸,国家时事都知道。如果不是摔到大股,不会那么早走。”

傅雨贤说,高先生待人真诚,“从不言人短,从不言己长”,他是正人君子,堪称一代宗师。

中大最后的西南联大人

8月17日,吴宏聪先生病逝,享年93岁;9月18日,高华年先生亦驾鹤而去,享年96岁。中大在一个月间痛失两位重量级大师。中大中文系代主任李炜说,高华年先生是中文系最后一位老西南联大人,可能也是中大最后一位,“我们没有做过太确切的统计,但是基本上可以估算出来,西南联大人至少都在90多岁,中大目前90多岁高龄的老教授屈指可数了。”

采写:南都记者刘黎霞实习生赖逸秀通讯员黄爱成

图片由家属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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