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荷叶 ——镇

【出版日期】2011.07.22

【版次】第10版(西津渡)

【入库时间】20111020

【全文】

在水果店里看到成束成堆的荔枝，在金山公园门口看到满池荷花，想到清代张潮《虞初新志》上两则与荔枝、荷叶有关的神仙故事，背景地都在镇江。

其一

京口贡生张行贞请了一位家教，教孩子认字断句。

这位叫彭望祖的老师是江西人，年幼时端方沉静，不大言笑，年纪不大的时候就通过考试进入学校学习，成为一名生员。学校在他家乡西山的草庵中。冬天，有一个道士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麻衣，到草庵求宿，第二天就因为脚上的病不能起床了。彭望祖很可怜他，每天把自己的饭菜分给他吃，一吃就吃了三年，道士的脚病才好。道士感谢地说：“我受郎君的恩惠深厚，没有什么好报答你，只有三卷丹书可以送给你，你读了试试看，说不定能成仙。”说完就走出去，倏忽，人就不见了。

彭望祖放弃了科举考试，一路游览到江南，在京口和张行贞相聚甚欢。一天在青梅树下喝酒，喝到酣处，张行贞说：“人们都讲闽粤的荔枝很鲜美，可恨吃不到。”彭望祖漫不经心地说：“这不是很难的事。”张行贞说：“哎呀！先生怎么说这事容易？相去数千里，山川险阻，即使策骏马飞传，日夜兼程，到这里也枯槁了！”彭望祖微微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傍晚时分，张行贞到后房休息。彭望祖一边叫学生打扫书舍，一边设香具法坛，停当了即令学生早点睡觉。学生觉得老师有点奇怪，假装听话睡了，然后悄悄地爬起来偷看。他看到老师从箧中取出一条草编的小龙，放在坛上祭拜，不一会，草龙就活了，鳞甲爪牙都动起来，老师朝龙身上一坐，腾空飞出去了。

天刚亮，彭望祖将学生叫醒，叫他将大捧的新鲜荔枝送给他爸爸。张行贞非常吃惊，问儿子哪里来的，儿子把自己昨夜看到的情景说了一遍。张行贞知道彭望祖有神术，待他更恭谨了。

年底，一天午夜，彭望祖拿出草龙，将自己的行李琴剑书箧一一挂上龙角，乘之而去，不知所终。

其二

清朝万历年间，有位姓凌的医生，敬仙虔诚，平时以针灸行医，从不计较报酬。

隆冬，朔风阴云，就要下雪了。在茅山的三茅观门口有几个小叫花子袒臂裸襟，坐在地上喝酒猜拳。凌医生好奇地走过，一个小叫花子随手递来一块肉，他说：“我不吃。”又举过一盏酒，他说：“我不喝”。小叫花子问：“怎么不吃也不喝？”他说“因为我信奉神仙。”另一个叫花子看了他一眼说：“不要勉强。我们已喝醉，该回去了”。叫花子们站起来，飘然而散。

凌医生低头一看，地上留着几张鲜翠欲滴的荷叶，似乎刚倒过露水，新从水池中摘下来。现在正是寒冬，树木花草都已凋零，哪来这些荷叶？难道那几个叫花子真是神仙？凌医生朝他们消失的方向拜了又拜，赶紧将荷叶珍藏起来。后来，他每次行针，都先将银针在荷叶上扎一下，然后再针病人的穴位，从此疑难杂症针到即愈，他的后代都以针灸名传天下。

《虞初新志》中所收集的篇章多用小品文笔调，人物故事引人入胜，如其中《核舟记》《口技》等被选入人教版语文教材，十分值得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