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机带来的“危”和“机”

【出版日期】2010.05.14

【版次】第A10版(财智周刊·热点)

【入库时间】20110110

【全文】

新华/AFP

新华/AFP

2007年11月1日就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 F)第十任总裁的多米尼克·斯特劳斯-卡恩应该感谢这次金融危机。

如若没有这场危机，他就任伊始就倡导的IM F改革可能很难取得进展；如若没有这场危机，IM F可能难以摆脱在全球经济治理中逐渐被边缘化的命运；如若没有这场危机，他可能会重蹈世界银行前行长沃尔福威茨的覆辙，最终被迫“下课”；如若没有这场危机，他可能距离自己的法国总统之梦更加遥远……

经济学家+政治家+外交家

和世界银行一样，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 F)是重量级的全球性经济组织，其总裁也是经济领域呼风唤雨的人物。对于这一职位，IM F的要求甚高：他必须代表国际金融界的最高水平，必须有能力激活银行家、金融市场和各国政府的信心，还要有能力领导一系列国际组织。也就是说，IM F总裁既要是一位出色的经济学家，还必须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政治家，更要是一位左右逢源的外交家。而这些素质，卡恩都具备。

卡恩1949年出生于法国的一个犹太家庭，就读于素有“法国社会精英摇篮”之称的巴黎政治学院和法国高等商学院，并获得法律和经济学位。毕业以后，卡恩先后在几所大学教授经济学课程，其中就包括孕育出不少政治和企业界领袖的法国国家行政学校。他的学术功底是令人信服的。

卡恩的从政经验也相当丰富。1986年，卡恩初涉政坛，作为社会党成员首次当选国会议员，并很快在处理经济和金融事务中凸显出过人的才干。1991年，时任法国总统的密特朗任命卡恩为法国工业和内贸部长。6年之后，社会党赢得大选，法国进入希拉克执政时代，卡恩被任命为法国财政部长，成为最有影响力的部长之一。

在卡恩执掌法国经济大权的时候，法国经济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他采取的措施在1998年为法国创造了30万个工作岗位，为近30年来法国就业市场的最高水平。法国媒体就将卡恩称作“市场主导的自由政策的保证人”。更为可圈可点的是，欧元的成功有卡恩很大的功劳，因为他成功地使法国财政赤字控制在了规定范围之内。自那时起，卡恩就活跃于增强欧元区内各国政治合作活动当中。这也许是欧元集团主席容克支持卡恩出任IM F总裁的原因之一。容克曾公开表示，卡恩拥有一切成为IM F主席的特质。

“IM F回来了”

IM F和卡恩都应当感谢这场金融危机。

因金融危机之故，IM F重新回到世界舞台聚光灯下，并且在这场危机的解决中扮演关键角色。而对于卡恩来说，金融危机不仅让他在国际社会尤其是发展中国家赢得了更好的口碑，也使他躲过一劫，没有因桃色新闻丢掉乌纱帽。

具有戏剧性效果的是，2008年IM F贷款跌至近20多年新低，迫使IM F大幅裁员，但在2009年4月的二十国集团(G 20)伦敦金融峰会上，各国同意将IM F的资金规模扩大至原来的3倍，由2500亿美元增加到7500亿美元，并且增发2500亿美元特别提款权分配给IM F各成员，以增强流动性。这些不仅令IMF资源大增，让特别提款权变相成为世界货币，也大大增强了卡恩说话的底气。

卡恩形容，IM F已重返舞台，若就全球化治理和应对危机的资源而言，G 20行动的任何一个阶段均需要IM F。他又说，增发特别提款权象征IM F的角色不只是最后贷款人、预测机构或传统的经济政策顾问，而是向全球提供流动资金。在一次媒体吹风会上，兴奋的卡恩更是说了六次“IM F回来了”。

此外，金融危机也给了卡恩一次将功赎过的机会。美国《华尔街日报》2008年10月率先披露，卡恩因涉嫌与前女下属皮萝什卡·纳吉存在不正当关系而受到内部调查。卡恩在一份声明中承认，这是2008年1月“发生在私人生活中的事件”，但否认自己有滥用职权行为。最终的结果是，有24个成员的IM F执行董事会一致同意接受卡恩道歉，让他留任。而此前，世界银行前行长沃尔福威茨因违规为女友谋求升职和加薪，结果被迫辞职。

有媒体指出，卡恩之所以能躲过一劫，得益于天时、地利、人和。首先，欧洲大国德国、法国均力挺卡恩。《明镜》报道说，德国政府相信，卡恩是率领IMF应对全球金融危机的“正确人选”。而且，金融危机把IMF置于一个更加重要的位置，IMF内外均不愿看到这一国际金融组织因总裁人事问题陷入动荡。

识时务者为俊杰

尽管IM F已开始越来越多地在国际金融秩序中扮演中心角色，但卡恩也承认，当前金融危机清楚表明，目前IM F不能适应全球化金融市场的要求，这一体系的“合法性和有效性”存在疑问。

作为最突出的一点，发展中国家和新兴经济体在这个体系中的代表性严重不足，这自然也就阻碍了世界合作应对危机。为此，卡恩除了推动对IM F成员配额制度实施改革、增加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在IM F的份额及话语权外，他还主张改变世界银行行长和IM F总裁一直分别由美国人和欧洲人出任的现状。卡恩表示，“如果有一天IM F和世行领导人来自发展中国家，又有何不可？我认为那是‘旧世界’，而现在是‘新世界’了”。

对于IM F广受争议的贷款援助机制，卡恩也不遗余力地加大改革力度。在上世纪90年代的亚洲金融危机和拉美金融危机中，IM F虽向一些国家伸出了援手，但也制定了相当苛刻的条件，比如必须实行严格的财政政策，进行更自由化的市场管理等，造成许多国家不得不削减医疗和教育开支，加剧了民生的苦痛，带来长期的后遗症。此外，IM F贷款的对象在历史上一直是经济出现严重问题的国家，故即使一国有收支压力需要贷款，也往往对IM F“敬而远之”。因此，IM F在进入21世纪以后变得“没落”。

在这次危机中，IM F显然意识到了这一错误，开始予以纠正。比如，在给予墨西哥470亿美元救援资金和给予波兰205亿美元救援资金的问题上，IM F未设置任何先决条件。2009年3月，IMF还新设立一个名为“灵活信贷额度(FC L)”的贷款项目。经济基本面良好、政策完善以及政策执行记录良好的国家均可提出贷款要求，并且贷款数额没有限制，也不再附加额外条件，贷款期限也延长至3年3个月到5年。毫无疑问，这些改变都离不开卡恩的努力。

在此次救助希腊问题上，卡恩也可谓是竭尽全力。由于担心求助于IM F将损害欧元和欧元区的信誉，大多数欧元区领导人不希望外部力量在影响欧洲共同货币的问题上有发言权。面对各方的诘问，卡恩表示，尽管许多人对IM F存在不满，但“今天的”IM F已有所不同，IM F是代表整个国际社会来帮助希腊，因此“希腊民众不应该害怕IM F，我们来为了帮助他们”。经过多方努力，最终在本月2日，欧洲委员会、欧洲央行及IM F就希腊债务危机问题达成一项为期三年、总额为1100亿欧元(约合1460亿美元)的救助方案。

未来的法国总统？

卡恩担任法国财长时为该国进入欧元区铺路，赢得国际赞许。他将法国航空等大型国企部分私有化，亦为他赢得温和派社会主义者的美誉。因此，法国政坛都说，IM F掌舵人之位将是2012年他回国挑战萨科齐总统之位的跳板。

很长时间以来，卡恩被视为分裂的左翼阵营中惟一能对萨科齐构成威胁的人。据悉，萨科齐曾积极开展活动帮助卡恩得到IM F总裁之职，目的是让后者远离巴黎以及社会党的领导层。而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的报道称，卡恩认为，其婚外情传闻被散播一事是萨科齐手下发起的试图败坏自己名声的卑鄙运动。据报道，去年9月25日卡恩在20国集团匹兹堡峰会期间碰到萨科齐时，曾就此事质问过后者。

近日，又有法国匿名作家推出名为《总统竞争者的秘密》的新书，形容卡恩是个“好色鬼”，并警告这个“弱点”将妨碍他在2012年角逐法国总统。但有评论员称，书中的语调是同情卡恩，可能是得到他同意后才出版，目的是主动爆料，为竞选总统时可能被揭出更负面的新闻作好准备。

另据《华尔街日报》报道，此次IM F在救助希腊的过程中遭遇的重重阻碍或许也和法国2012年的总统大选脱不了干系。卡恩说，他正在考虑参加竞选，而且他目前在民意调查中的支持率高于萨科齐。如果IM F在协助解决希腊危机的过程中发挥较大作用，那可能有利于卡恩竞选。IM F内部人士说，因担心被指责搞政治干预，他们在游说扩大作用的问题上尤为小心谨慎。

亿元信用卡套现案揭开非法经营产业链

□记者 郑良 厦门报道

厦门公安机关今年年初破获一起特大非法经营信用卡套现案件，不法分子通过异地申领PO S机、虚构交易、“以卡养卡”等手段非法套现金额达1 .3亿余元，这是目前全国最大的一起非法经营信用卡套现案件，这起案件日前已被移送起诉，厦门警方日前向《经济参考报》记者披露该案详情。

公安机关指出，信用卡非法套现渐成产业化发展，背后存在买卖双方利益链条，其实质上将消费行为异化为变相融资，扩大了银行贷款规模，增加了金融风险，加大防范势在必行。

信用卡套现交易

厦门市公安局经侦支队介绍，当前，信用卡套现已经形成一项“产业”：申请营业执照、挂靠经营单位、编造名目申领PO S机、发布广告招揽客户、虚构交易套取现金、向“优质客户”提供套现手续费折扣、为维持信用按期还款“以卡养卡”等各个环节，都有“专业操作手法”。

2009年初，厦门市民许某、陈某夫妇做起了信用卡非法套现交易。刚开始，他们是向别人借几台PO S机进行套现。随着“生意”越做越大，租用PO S机显得越来越不方便：出租方要抽成提取手续费；异常交易被银行发现“停机”后，没有备用的PO S机，“生意”受影响。

在“业界人士”指导下，许某、陈某先后在云南、浙江、江西等地以自己名义申请多个营业执照，经营范围涉及汽配、通讯、建材、超市、电子、服装等行业，获得执照后，以“经营结算需要”为名，向当地银行申请了十多台PO S机，开足马力套现经营。

许某、陈某的“经营场所”位于厦门湖里区江头江头东路一处居民房内，房内设有“接待室”、“刷卡室”，许某雇请两个“小工”在“接待室”接待刷卡客户，并将客户信用卡、密码传递给“刷卡室”，由许某进行刷卡操作。

为扩大影响、招揽客户，许某还在当地报纸发布广告，打着“信用卡理财、取现“小额贷款”等名义吸引更多人前来套现。

许某、陈某等人交代，他们通过虚构交易的方式，大肆套现，并根据客户刷卡套现的金额等情况，向客户收取刷卡金额0.8%至1.2%的手续费牟利。

信用卡还款期限一般是2个月，为了长期套现，许某、陈某还为客户提供“以卡养卡”服务，即客户刷卡套现后，即将信用卡连同密码交付给许志胜，许某用标签标注卡号、密码、透支额、还款期限等，分类归档保存。还款期限到来前一两天，由许某代垫资金还款，并于还款次日继续刷卡套现，客户因此变相长期占用套现资金，许某则按照每月1.5%的比例向客户收取手续费。案发后，警方从许某的犯罪窝点查获200多张客户信用卡，办卡者多为个体经营者、小商贩等。

利益链条

今年1月27日，厦门公安机关展开抓捕行动，在犯罪窝点抓获许某、陈某等4名犯罪嫌疑人，缴获PO S机具13台、银行卡273张、验钞机1台、现金及大量的签购单、账册等作案工具，冻结了犯罪嫌疑人银行账户内用于垫付客户套现的资金41万元。

根据现场查获的13台PO S机和多家商户的签购单据，警方初步统计涉案商户有52家，涉及汽配、通讯、建材、超市、电子、服装等行业；涉案商户的PO S机全部为外省市银行发放，涉及7家金融机构；涉嫌套现金额已达1.3亿余元人民币。3月2日，许某因涉嫌非法经营罪被执行逮捕。目前，这起案件已被移送起诉。

据许某等人供述，信用卡套现的“大客户”一般是个体老板、私营企业负责人等，他们有正常营业，被银行视为办理信用卡的“优质客户”，持有的信用卡透支额度在5万至20万元不等，而且一般拥有好几张卡。

许某说“大客户”将套现作为融资手段，往往将多张信用卡同时套现，把套现金额作为生产经营资金投入，为按期还款，确保信用卡能长期使用，他们需要“以卡养卡”。

今年2月，厦门思明分局经侦大队近日破获不法分子利用信用卡循环透支、变相融资的诈骗案件，涉案金额近百万元，两名犯罪嫌疑人落网。

厦门警方介绍，为维持其创办的制药公司的运转，从2005年7月起，犯罪嫌疑人高某及冯某接受了朋友的建议，透支信用卡，变相“融资”。在短短一年半时间内，他们说服亲友以信用卡的信用额度作为投资，并伪造了亲友的收入证明，以个人及亲友的名义诈领了43张信用卡，循环套现近百万元。

厦门市公安局经侦支队一大队二中队中队长陈奇粟说，这些利用信用卡“融资”的个体经营者一旦生产经营出现困难、资金链断裂，其套现的金额最终将成为银行不良资产。

厦门警方指出，信用卡发放泛滥也为非法套现创造了条件。一些银行为扩大信用卡业务、审核不严，办卡者借用甚至盗用他人身份资料也能顺利办卡，一些流动人员甚至无业人员通过他人身份资料办理信用卡后套现取款，带来金融安全隐患。

非法套现危及金融安全

厦门市公安局经侦支队一大队大队长庄辉波说，信用卡原本是刺激消费、方便结算的工具，不法分子通过虚构交易、套取现金，弱化甚至异化了信用卡支付结算功能，使其成为变相融资手段。由于非法套现没有像正规贷款那样严格的资信审核、贷款担保、利息计算等程序，受到融资者青睐，日益成为庞大产业，其在客观上扩大了银行贷款规模，给金融安全带来严重隐患。

厦门市公安局经侦支队介绍，今年1月以来，厦门公安机关开展打击银行卡犯罪专项行动，截至2月底，共立银行卡犯罪案件487起，破案102起，抓获犯罪嫌疑人42名，收缴涉案银行卡430张。

陈奇粟说，在严厉打击非法经营信用卡套现的同时，银行要加大监控、防范力度，不给信用卡套现可乘之机；银行对于申请人申领信用卡阶段严格审核，对其身份资料、资信状况加以分析核实，对于冒用他人身份资料、伪造相关材料申请的不予发放信用卡；银联及商业银行对于PO S机异常交易情况加大监测力度，核实申请者是否存在正常营业，对于频繁大额整笔刷卡交易的异常情形，要及时查证是否存在套现行为，及时关闭涉嫌套现的PO S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