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线条和色彩谱写的生命赞歌 ———刘绍荟先生现代重彩艺
【报纸名称】:
【出版日期】2010.03.25
【版次】第07版(文化天地专题)
【入库时间】20110110
【全文】
画家刘绍荟先生在其现代重彩艺术画集中,为我们营造了一个色彩斑斓的艺术世界,惊叹他用线条和色彩谱写的这一曲生命赞歌的艺术魄力和卓越的艺术才情。
艺术的最高境界是美,美的最高境界是生命。现代重彩艺术以线条结构为基础,敷以富有装饰性的浓墨重彩,强调关注生命的体验和自由表现之精神。
线是什么?在艺术家和科学家的眼里,线是生命的象征,是生命体的延续。早在新石器时代,岭南土著民族所生产的陶器,其生动造型及朴素大方的线纹饰就已反映了人们原始的审美观念———对生命图腾的崇拜:一根波状的线纹,表示一条爬行的蛇;一根半弧形的线纹,表示一只飞翔的鸟;一根菱形的线纹,表示一条游动的鱼……岭南出土的青铜器,特别是古代越人所铸造的精美铜鼓,鼓面上布满线条饰纹,那些线饰纹显示了不同氏族部落的生命图腾:螺旋形线纹是由鸟纹变化而来,那便是禽部落的生命图腾;波浪形的曲线纹和垂幛纹是由蛙演变而来,那便是蛙部落的生命图腾……鼓面中心的太阳芒线纹、云雷线纹、斜三角线纹、勾连圆圈线纹、弦线纹等,这些不同形状的线纹,反映的都是同一个主题:人对太阳神永恒生命的崇拜!这就是最原始的部落艺术家们用线条创造的朴素的生命元素画卷。
在科学家的眼里,线条也是生命的象征。植物学家通过对一棵树干断面上一圈又一圈线纹的观察,确定这棵树的生命年轮。那密密匝匝的年轮线纹,显示着大树生命的繁茂而久远。年轮线纹终止,则表示生命的消逝,朽树枯木,连年轮纹都早已消失殆尽。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心电图把生命的律动抽象成不间断的线条波纹,线波纹规整有力,那就是一个鲜活生命体的象征。当线条波纹紊乱,预示生命的垂危,当线条波纹拉成一条平直的线时,便宣告生命体的结束。
这就是神奇的魅力无穷的线,生命之线!
线,在画家刘绍荟先生的画笔下,神出鬼没,勾勒出一个个鲜活的艺术生命。他用线描写形传神,准确简练,他对线的长短、粗细、疏密、斜正、浓淡、虚实驾驭自如,生动活泼,有如艺术体操运动员手中飘出的条条当空飞舞的彩练。他的现代重彩艺术画作中,《生命之流》、《爱的分离》、《忧患》、《佤家》、《剽牛》、《山鬼》、《天女散花》、《男人和女人》、《人生之戏》、《少女与虎》、《牧童》、《戏牛》等作品中线条的运用最为传神。在这里,棱角消失了,画家运用线的魅力,表现的一切都是那么浑圆,连线条仿佛都在进行着无穷的圆形旋转,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美的形体,美的线条,美的构图,美的旋律,整个画面,富有弹性而饱满,充满生命的张力。画家通过线条的娴熟运用,塑造了一个个魅力四射的独特的生命体形象。
色彩是什么?色彩同样是生命的体现。当变色龙身上变化多端的色彩消失的时候,变色龙便无疑已经死去。
中国古代绘画设色有重彩、淡彩之分。重彩赋色多用覆盖力较强的矿物质颜料,如石青、石绿、朱砂、白粉、金银等等,色彩效果庄重富丽,故曰重彩。重彩在中国有悠久的传统,古代洞窟、寺庙、墓室中的壁画,还有民间流传的绘画,多为重彩形式,重彩,顾名思义重在色彩。清人钱杜在其《松壶画亿》中说:“世俗论画,皆以设色为易事。岂知渲染之难,如兼金入炉,重加锻炼,火候稍差,前功尽弃。”清人笪重光在其《画荃》中甚至认为设色“难于水墨”。对于“现代重彩”这一既是对传统重彩艺术的继承和发扬,又是艺术家接受现代生活洗礼而诞生的艺术形式,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对色彩的感受、选择和运用,是艺术家创作成败的关键。刘绍荟先生对色彩的感觉敏锐,并谙熟色彩原理,在自然界五彩缤纷的色彩中,他感受和捕捉生命的活力,并善于把它们组织成和谐的富有诗意的画面。在他的重彩作品中,我认为最具有视觉冲击力和美感震撼力的,要数他的《热带雨林》系列作品。
云南的西双版纳,是一片神秘的艺术沃土,那里的热带雨林,终年阳光普照,雨量充沛,原始丛林中,万木竞生,奇花怒放,藤蔓盘缠,各种生命体,都在顽强而灿烂地表现自己不同的个性,这是一个充满美丽神奇而又野性十足的世界。刘绍荟先生在云南工作多年,他是著名的“云南画派”创始人之一,又曾深入到这茫茫热带雨林中写生考察,热带雨林激发了他艺术家的想象力和创作激情。在画家的笔下,我们明显感受到,是他画笔营造的一个真实而永恒的生命世界,而其中草木万物只不过是一个抽象模糊的影子。他泼洒激情澎湃的色彩,豪情万丈,点染出一个个茁壮而绚丽多姿的生命。在这里,他的色彩发挥得是如此淋漓尽致,生命显得是如此亮丽多情。在《热带雨林》系列中,我们仿佛看到了人、仙、鬼魅、珍禽异兽的同台演出的形象画面,看到了一个色彩斑斓、琳琅满目的神话王国。
与《热带雨林》系列作品成鲜明对照的是《石头系列》。这些以石头为主题的抽象生命作品,应该是取材自桂林之喀斯特岩溶地貌景观。桂林的石头,性灵多姿,是一个个活泼的具有思维和交际能力的生命体。七星岩岩洞口下方有一块名叫“飞来石”的石头,清代康熙年间有一位狂妄多才的举人余心孺,就曾与此石对过话,并在石头上刻写下“堪语”二字。“堪语”何意?就是此石不仅能说话,而且很会说话的意思。这是一块人格化了的石头。桂林普陀石林的一块石头,在唐朝年间还跑到了京城长安,对唐高祖李渊说:“圣主大吉,子孙五千岁。”唐太宗李世民对此深以为奇,便命大将李靖到桂林寻访此石出自何处。经李靖寻访,原来此石名为“瑞石”,出自桂林七星山那座普陀石林。桂林普陀石林的“瑞石”,色彩呈现黑白紫三种颜色,那疏密有致的石纹之间,有龙纹、虎斑、祥云。唐高祖李渊所见的“瑞石”上的吉祥文字,其实是出自石头线纹的奇妙组合。刘绍荟先生的《石头系列》作品,或许是取材自“瑞石”。他画的“石头”,早已脱出那冰冷毫无生命意义的石块,看他画出的那一道道刀刻斧斫般的石头线纹,苍劲粗犷,便使人想起倔强而睿智的饱经风雨沧桑的世纪老人。这些“活化石”般的永恒生命,透过画家笔下那一笔笔纵横交错的深沉色彩,显现出一种具有远古彩色的苍凉感和深邃的历史意蕴。看到刘绍荟先生笔下的“石头”,我忍不住要走进他的画里去,想和“它们”对话交流沟通。
此外,刘绍荟先生还创作了大量以民间民俗文化为题材的作品,如《夫妻观灯》、《灯趣》、《门神》、《十二生肖》、《鸡娃》、《鸟娃》、《鱼娃》、《虎娃》等。这些作品,在民间传统绘画的基础上,画家立意创新,线条流畅活泼,色彩鲜艳热烈,人物生动传神,表现了民间传统节庆文化的勃勃生命力。
在刘绍荟先生70华诞之际,他为我们奉献出一部黄钟大吕般的现代重彩艺术巨著,我们感谢他,更钦佩他,祝福他的艺术生命力也像他多姿多彩的艺术人生一样,青春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