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像鸟一样飞的人

【副篇名】——读刘绍良的《与鸟共翔》

【出版日期】2012.07.04

【版次】第A3版(文化)

【入库时间】20121120

【全文】

□苏金鸿

那天，在大理古城的一隅，白族作家杨腾霄约几个文友聚会，主题是为从昆明来的舒宗范夫妇接风，我也应邀去了。在聚会时我遇到了刘绍良，他馈赠给了我一本由云南民族出版社出版的他的新书《与鸟共翔》。这是一本封面色泽淡绿色，有一幅山水画和一群鸟轻翔而过天空的散文集。“与鸟共翔”四字是鲜红的，在淡绿色的氛围中，十分的显眼、夺目，令人生发出一种无限辽阔的遐思，也让人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泥土的香味。

我和刘绍良结识已近二十年，断断续续有过交往，也曾在报刊上陆陆续续阅读和关注过他的一些散文。在他的《与鸟共翔》的集子里，每读一篇他写的散文，我清晰地感悟到了他的所思、所想、所梦、所求、所苦、所累、所忧和所乐。

《山这边，山那边》就是他对他的山里生活的一种真实的写照。这篇观照心灵的文章，我是潜心读了几遍的。刘绍良在这篇文章里，刻意描绘的是他所心仪的一个向真、向善、向美的世界，因而他将这篇文章放在了首篇，我想，他不会随意而为，他是认真的，或者他也是喜欢这篇文章的。接下来的一篇是《亲近土地》。在这篇文章里，刘绍良写道：“我常常会走进为我做农活的农人中间，和他们一起，冒着烈日或者沐着细雨，深挖那部分从未接受过锄头爱抚的泥土。然后，将冒着热气的牛粪、猪粪、羊粪倒入坑中。这时，我似乎已看见裸出的根须在吮吸着它所需要的养分，似乎已听见新梢抽条的拔节声。似乎，我的腔已滋润起来，舌尖已隐约品尝到了梨子的甜味”。这是刘紹良与土地最亲近的接触和最直接的对话。勿庸讳言，刘绍良在这篇文章里找到了与土地的接合点，也是他与土地融合的最真情的表现。土地因他精彩，但他也因土地而精彩。在这篇文章里，刘绍良以一种属于他自己的独特的方式亲近土地，他对土地的厚爱，充满着虔诚，没有半点虚伪和做作，他在亲近土地的同时也在等待土地的馈赠。

《与鸟共翔》也是刘绍良这本散文集中的重点篇章，因而被他选作了书的名字。鸟是人类的朋友，无处不在。刘绍良在他耕耘的那片土地上，他与鸟共同拥有大自然。黎明、早晨、中午、黄昏、夜晩，他无时不与鸟相遇，即使是在梦里，我想他也会梦想与鸟一起飞翔。鸟的世界里也有他的世界，他甚至希望能像鸟一样生有一对翅膀，在土地的上空翱翔。土地上果实飘香，朵朵白云涌荡，小溪汩汩流淌，鸟唱着动听的歌，刘绍良独自一人在荒寂的土地上，点着一只烟，泡着一壸茶，向着远方眺望，遐想或者思索，目送几只鸟在天空里飞远。也许此时，那几只鸟就是他从心灵深处放飞的心愿，正飞翔在广阔而自由的天地间。也许此时，他正回味着人生的上下求索，经历的酸甜苦辣，生活的喜怒哀乐。其实，不管经过多少艰难困苦、磨难委曲，最终能够与鸟共翔的刘绍良是幸运的和幸福的。“因为有鸟，我在果园冬去春来已经漫长的日子里，毎天清晨，总被第一声鸟鸣唤醒”，这句话，多么朴实和真实，也富有诗意。当今生活在都市里的人们，看到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听到的是车水马龙的喧嚣，哪怕想听一声鸟鸣，也得去郊外，有时得开车跑几十里路才能如愿以偿。在与鸟共翔的日子里，刘绍良说：“候鸟飞走的时候，它说还要回来，我在山坡上守望，被雨雪染白了头发”。这是他与鸟意相知、心相通的绝妙的內心表白。

在六十多篇精美的散文集里，多数篇章都写的是身边熟悉的人和发生的事。文笔下的抒发也是贴近心灵世界的悟想，有感而发。茅屋、花草、微风、细雨、薄雾、烛光、山月、夕阳、放牧、瀑布、磨房等景物，在他多彩的笔下，鲜活起来，勾起人们心上几多乡愁。泥土里生长的是果树，而果树上又挂满丰硕的果实，刘绍良营造的乡土情结里，是他回归山林之后长年的固守和守望。从他通过散文描写和表述的美丽神奇里，我们不难看出他的内心世界弥足珍贵的朴素。读他的散文，有如去了一回他拥有的那块土地，面对蓝天、白云、果木、小溪、小鸟、黄狗以及山里的人，浮想联翩，得益匪浅。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块土地爱得深沉”，这句诗是现代诗人艾青写下的名句。表达的是诗人对土地的爱恋和感恩。刘绍良是爱土地爱得深沉的人，他与土地的情份是难以割舍的，他一直以土地为立足之地，在土地上筑巢、挥汗、耕耘、收获，因而他想像鸟一样飞。

我在读刘绍良的散文时，常常想，古往今来，有多少离乡背井追求富贵功名的诗人墨客和土地之子总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无限乡愁，也留给了后人大量思乡、怀乡的诗文，而刘绍良的散文与这种乡愁一脉相承，隐隐约约中让人生起思乡病，在梦中去拥抱乡土，掩卷之时，让山水之色更加诱人，令人沉思不已。

刘绍良曾说过，“与鸟共翔是一种境界，因为你无法拥有翅膀，蓝天就不属于你，你属于土地。所谓共翔，只能用心罢了”。祝福刘绍良与鸟共翔的心，自由翱翔，越飞越高。